第17節 一頭驢子的教訓(2)

馬松說:“好吧,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什么困擾了？”
羅丹回答:“是國王的禮物,它們令我倍感困擾。”
“國王的禮物？國王給你禮物了？而禮物又給你帶來了困擾？那么,什么樣的禮物呢？”
羅丹說:“國王對我為皇家衛隊設計的新矛頭非常滿意,所以賞賜了我50塊黃金,但我現在卻因此而非常苦惱。”
羅丹停了停又說:“白天里,無時無刻都有人懇求我與他們分享一點這些黃金。”
馬松應道:“那是很自然的事情,想擁有黃金的人,肯定比已經擁有黃金的人多得多,他們總是企盼已經獲得黃金的人能順手借給他們一些。但是,難道你不會說不嗎？你的意志力難道不是和拳頭一樣強硬嗎？”
“我也許可以對很多人說不,但是有時候,點頭總是比搖頭要更容易一些。一個人難道會不愿意與他深愛的親姐姐分享黃金嗎？”
“那是當然。我想你自己的姐姐也并不希望剝奪你獨享報償的快樂吧。”
“但是,她要我的黃金是出于她丈夫阿拉曼的緣故,她非常希望阿拉曼能成為一名富有的商人。她覺得阿拉曼從來就沒有遇上過什么機會,所以她懇求我把這些黃金借給他,好讓他有機會成為富翁,說到時候他再從利潤中撥出黃金還我。”
馬松略為沉思了一下,說:“我的朋友,你所提出的這個問題很值得討論。擁有黃金的確帶給人更多的責任,而且讓這個人的身份地位與其他人顯得不一樣。而擁有 黃金的人也常常害怕會丟掉黃金,或者被別人騙走。黃金使人感覺力量大增,足以做出很多美好的事情,但黃金在帶來機會的同時,也會因為持有黃金的人心態軟弱 而帶來困擾和煩惱。
“你曾聽說過,尼尼微有一位農夫聽得懂動物語言的故事嗎？我并不認識這樣的人,因為這種故事不是金匠作坊里的人喜歡說的故事。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個故事,因為你應該知道,金錢借入借出的事情,并不只是把黃金從一個人的手中交到另一個人手中這么簡單。
“這位聽得懂動物語言的農夫,每天傍晚總會逛一逛農場,偷聽動物們在說些什么。有一天傍晚,他聽到一頭公牛在向一頭驢子哀嘆自己乖舛的命運:‘驢子啊,你 是我的好朋友。但我從早到晚都要么辛苦地拉犁耕田:無論天氣有多熱,無論我的雙腿有多么累,無論我頸上的牛軛如何磨破我脖子的皮,我都不得不辛苦地工作。 而你倒是生來悠閑,你每天披著五顏六色的毯子,什么事也不用做,只要載著主人到他想去的地方就可以了。如果主人今天不想出去,你就可以休息一整天,舒舒服 服地享用青草。’

“這頭驢于盡管不完全同意公牛的這種說法,但它仍然非常同情公牛的境遇,而且它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公牛的好朋友。于是它回答:‘我的朋友,你的工作的確非常 辛勞,我完全愿意替你分煩解憂。因此我要教你如何偷得一日閑的辦法。明天早上,主人的奴隸要牽你去拉犁時,你就躺在地上,并且痛苦地吼叫,這樣他就可能會 以為你生病了,因而無法上工。’
“于是公牛采納了驢子的建議,第二天奴隸向主人回報說,那只公牛生病了,無法拉犁。主人就說:‘那么,就牽那只驢子去拉犁吧,因為犁田的工作絕不能停下來。’
“只顧著幫助朋友的驢子這才發現,它自己將被迫一整天都得替公牛做分內的事情,而所有的驢子幾乎都無法勝任犁田的工作。直到夜幕低垂,驢子拖的犁才被卸下來,它的心里非常凄苦,兩條腿疲憊得早已不聽使喚,它的脖子也酸脹得要命,而且被牛軛磨破了一大塊皮。
“到了晚上,農夫又到谷倉里去聽動物們說話。
“還是公牛先開口,說:‘驢子啊,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因為你聰明的辦法使我休息了一整天,而且還享受了上好的青草。’驢子則忿忿不平地嚷道:“而我卻像其 他天真單純的人一樣,幫助了朋友,卻反而害得自已替朋友勞碌。從今以后,還是你自己去拉你的犁吧,因為我聽主人告訴奴隸說,假如你再生病的話,就要把你賣 給屠夫。我但愿他能把你賣掉,因為你真是一只懶惰的牛。’此后,這兩只動物再也沒有彼此說過一句話———這件事不僅使它們做不成朋友,而且還斷絕了所有的 交往。羅丹,你能聽出這個故事中的教訓嗎？”
羅丹回答:“這的確是一個很不錯故事,但是我聽不出其中有什么教訓。”
“我想你也可能聽不出來,因為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個明顯的道理。但是,這個故事當中的確有一點教訓可以學習,這個教訓很簡單,那就是:假如你需要幫助你的朋友,你完全可以幫助,但是絕不能把你朋友的負擔加在你自己身上,從而變成了自己的負擔。”
“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這真的是一個很有智慧的教訓。我的確不希望將我姐夫的重擔加在我的身上。但是請告訴我,你借錢給了那么多人,這些人都會清償他們所借的黃金嗎？”
馬松在這方面可謂經驗老道,他笑了笑說:“這的確是個問題,假如借黃金的人還不了債怎么辦呢？出借黃金的人豈不是得絕頂聰明,既要能審慎判斷,又要預測他 借出去的金子究竟是否收得回來？當然也存在這樣的情況,即欠債的人可能無法明智地使用借來的黃金,以致賺不到財富,從而讓債主收不回債款。這樣吧,我帶你 去看看我庫房里的一些東西,讓它們來告訴你它們自己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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