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新媒體 劉洋/文 王小貝/2020年開年以來，中概股震蕩不已，繼瑞幸之后，又一中概股自曝數據造假。
北京時間4月8日凌晨，美國紐交所上市公司好未來（NYSE:TAL）發布公告稱，在公司例行內部審計過程中發現員工造假銷售額。受此消息影響，好未來股價盤后最大跌幅超28%。
據悉，這名雇員已被當地警方拘留，好未來公司懷疑問題員工與外部供應商合謀，偽造合同等文件，錯誤夸大“輕課（Light Class）”的銷售數據，而“Light Class”銷售占公司2020財年總收入的3%到4%。

對于好未來自曝員工虛增銷售數據行為，易觀教育行業分析師楊旭對《財經》新媒體在線教育從業者許明志也對《財經》新媒體而截止發稿，好未來方面尚未回復《財經》新媒體相關問題。
員工與供應商合謀虛增銷售數據
自曝也為自救
好未來4月8日凌晨在公告中宣布，在新推出的“light class”業務中，發現一名員工存在違規行為。好未來懷疑，該員工與外部供應商串通，偽造合同和其他文件，夸大銷售額。目前該員工已被當地警方拘留。
根據公告，此次造假的 “light class”業務銷售總額在2019年3月至2020年2月約占好未來總收入3%至4%。有媒體估算，根據好未來此前公布的2020財年第一至第三季度財報，好未來在2019年3月至2019年11月營收約為25億美元。據此，涉及造假的“light class”銷售額不低于7500萬美元至1億美元。

天眼查數據顯示，好未來的運營主體為北京世紀好未來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公司成立于2008年5月，注冊資本1490萬美元，法定代表人為樊保榮，目前其在近300家企業擔任法定代表人。
據悉，好未來創立于2003年，最早業務為學而思培優，主營線下中小學課后輔導，近年來主攻在線教育。2010年，好未來在紐交所掛牌上市，2017年，好未來股價超過新東方，目前已成為美股市值最高的中國教育公司。
據好未來官網信息顯示，其旗下共有學而思、學而思網校、愛智康、摩比思維、勵步英語、順順留學、家長幫、未來魔法校、Career China等業務品牌。業務與投資雙輪驅動，目前已披露的投資項目包括寶寶樹、Minerva大學、果殼網、作業盒子等。
據楊旭分析，好未來此次自曝也為自救。“自曝銷售數據虛增的主要原因在于好未來即將發布年報，即便不自曝，后續也將由審計機構進行審計，相對于被審計機構發現，由好未來自己發現會是一個更為合適的處理方式。”同時，楊旭還表示，該員工的虛增銷售數據行為是否與企業KPI要求相關，尚不可知。
同時，許明志也表示，好未來在這個時點自曝是因為審計發現問題，一方面自曝是為了通過審計發布年報，規避貸款或債務違約，甚至退市風險；另一方面，出現問題的數據只占好未來營收很小一部分，而且不是主營商業模式，所以選擇自曝，好未來應該認為不會產生像瑞幸一樣的出現暴跌。“相較于市場發現，自曝有利于維護好未來企業形象和價值觀，踢除‘老鼠屎’，及時止損，減少用戶和資本對企業的不信任感。”
他進一步表示，教育行業過去一年很艱難，但是更多對對未上市的創業公司來說的，融資越來越困難，這些企業虛增銷售數據的概率更大。但像好未來這種已上市的老牌教育企業，學而思輕課并不是其核心營收同時，《財經》在報道中指出，有投資行業人士表示，好未來之所以自曝問題，是因為瑞幸的造假案例，讓各個公司開始更嚴格自審了。
據了解，好未來的輕課業務首先于2018年2月上線，2018年11月23日好未來又推出了“學而思輕課盒子”，主要聚焦于中國語、數、外官方教材，幫助學員學習課本知識。好未來集團總裁白云峰曾表示，學而思輕課是好未來集團的戰略級產品，該公司將從品牌、研發、渠道三點發力，以滿足中國上億家庭對于家庭學習場景的學習需求。

然而這一業務并不被投資者看好，《財經》報道稱，一位投資者表示，低齡學生對在線素養課產品訴求很低，輕課這類產品本身就不好賣；與此同時，好未來的教研優勢和輕課可能不匹配，所以內容并不見得比同行好。
中概股“按下葫蘆浮起瓢”
頻頻踩雷誰之過？
這邊，中概股頻頻自曝“家丑”；那邊，做空公司緊盯企業動向，伺機獵殺。
繼瑞幸咖啡曝出財務造假后，多支美股中概股遭投資者質疑。北京時間4月7日晚間，第三方研究公司Wolfpack Research對中概股公司愛奇藝發發布了一份報告，稱愛奇藝有較為嚴重的財務造假行為。
Wolfpack的做空報告顯示，其認為愛奇藝2019年的營收虛增80至130億元，占比27%-44%，每日活躍用戶數虛夸了42%-60%。此外，愛奇藝為了掩飾這些行為，虛增了費用。Wolfpack聲稱，愛奇藝的欺詐行為在其上市前就存在。

對此，愛奇藝發布聲明回應稱，該做空報告引用的數據與結論嚴重失實，與實際情況不符。
據雪球報道，受上述多家企業負面事件影響，不少中概股紛紛下跌，虎牙一度跌超9%，荔枝跌超3%，斗魚跌超2%，騰訊音樂轉跌。
在教育行業的中概股中，除了此次自曝財務問題的好未來，中國在線教育公司跟誰學（NYSE:GXS）此前也曾遭做空機構質疑有業績造假的行為。
2月25日，Grizzly Research發布報告做空跟誰學，認為跟誰學將2018年凈利潤夸大74.6%，可能存在刷單、偽造學生數量等情況。Grizzly Research甚至放言：“跟誰學是我見過最差的在線教育類上市公司”。對此，跟誰學創始人陳向東回應稱，該報告為主觀臆斷。
而根據跟誰學4月3日發布的財報數據，2019財年，跟誰學的凈收入為21.15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432.3%；實現非美國通用會計準則凈利潤2.9億元人民幣，相較2018年的2557萬元人民幣，同比增長超10倍。
就在去年年中，好未來也曾遭遇做空機構渾水的做空。2018年6月13日到7月26日，渾水發布四份針對好未來的做空報告：質疑2016-2018財年，好未來通過與順順留學、輕輕家教相關的兩筆交易虛報稅前利潤1.532億美元，從在2018財年Q3季度財報中，夸大培優業務注冊人數、平均收費與營收數據存在矛盾，并推論培優業務實際運營情況并不理想等。
對于此次做空，好未來回應稱，渾水公司的指控包含大量錯誤、未經證實的猜測以及對事件的惡意解讀。但受此影響，好未來的總市值從 2018年6月12日的243億美元降至2018年7月31日的181億美元，總市值蒸發62億美元。
多年以來，中概股都是國外做空機構的頭號獵物之一。據了解，2010年年末，納斯達克上市公司大連綠諾被渾水出具空頭報告，從此掀起一連串在美國資本市場上的做空及獵殺中概股狂潮。2011年5月，上市公司東南融通財務欺詐丑聞亦將做空中概股推向高潮。而一系列的財務造假丑聞令中概股遭遇了嚴重的信任危機，致使大部分中概股的股價大幅下挫。
為何國外做空機構頻頻緊盯中概股？渾水的創始人卡森·布洛克（Carson Block）曾在一次采訪中提到，“在中國做生意，如果你想活下來，你要去學會質疑一切。”他還表示：“之前我們調研過巴西、非洲、印度的公司，但是某種程度上，這些公司都沒有中國公司那么有趣，我甚至發現自己想念做空中國公司。”因此，對中國企業而言，在國際化的市場中，更需恪守國際規范，同時切實提升企業業績和整體素質，從而避免為做空機構提供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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