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這個房間的唯一理由就是有陽臺,我喜歡在夜里坐在陽臺上看星星,我童年怎么就沒有一點關于星星的想象？長大了,開始做“殺手”了反而對星星越來越感興趣,聽說天上的一個星星就代表地上的一個人,不知道哪個星星是我。明天是周六休息,我靜靜地看著天空,天上沒有月亮,農歷的28日了,周一就是農歷的2月一日。上周六是我的生日,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的生日,在那個夜里我靜靜地思考了我走過的這幾年,感慨萬千,一個原本農村的人,能夠生活在城里,過著城里人也不一定都能享受到的生活,還在操縱著城里人的情緒,我好像不自豪。我很奇怪我為什么不為自己的這些作為驕傲和激動,面對這些我的心很平靜,彷佛我原本就是干這件事情的,原本就應該生活在城里。小時候我一直夢想什么時候像城里人一樣騎自行車上班下班,能夠有一個女朋友在公共汽車站上擁抱,讓人們投來厭惡的目光而自己在心里自豪,因為我有漂亮的女朋友,你們沒有所以我自豪,我更自豪自己的女朋友能夠在公車站和我擁抱。想到這里我自己都禁不住發笑,端起手中的酒杯,看著燈光下血一樣的葡萄酒,心中涌起一股單身男人的那種莫名的惆悵。從上學到工作好像一直沒有人追我,我在這方面其實很努力,但是總是沒有我炒股票有成績,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他媽的老胡這個王八蛋都要結婚,我比這小子英俊得多啊,看來是緣分沒有到。外國專門有個管那男女戀愛的人叫丘比特,說是看到那兩個男女看起來順眼,就用箭射地下,把兩個人的心穿起來,這樣一來這兩個人距離多遠都會很順利地找到對方。我的生日是13日,外國人的情人節是14日,按說我應該在這方面是近水樓臺啊,但是一直沒有反應,我想可能是那個姓丘的太忙吧,或者他是外國人根本不管中國的事情。中國管這個事情的是個老頭子,叫什么月老,但是這人老了思想就保守,所以搞得中國的男女在一起結婚十幾年了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才敢碰一下。再說這老頭子總是在晚上出現,要是遇到沒有月亮的陰天就不知道耽擱了多少青年男女的大事。我忽然想不知道這個月老是不是也炒股,到時候我給他一個消息,說我要炒那只股票,讓他賺點錢這樣是不是能把我的婚姻往前排一排。胡思亂想了很多都是沒有邊際的事情,夜深了已經是4點鐘了,隨便在櫥柜翻了點東西吃,上床就睡覺了。

星期六的早上可以說是陽光明媚,我早早起來。打電話給助手,讓他安排一輛車過來,我要到鄉下農村去。我喜歡駕駛三菱吉普,日本人的這種好東西比較好,爬坡能力比較強,力量也大開起來速度很快,我喜歡飆摩托車,我能把美國的太子摩托開到200邁玩命,可以就地360度打轉彎,這樣冒險的事情我經常干。

到酒店2樓的西餐廳吃了早點,我沒有要司機,自己開車到上海的郊縣嘉定農村。這兒已經大片的土地被蓋了房子,但是在最邊沿的地方還是有大片的農田,我經常來這兒找我認識的一個老頭,他是當地農民我們聊得比較開心。老頭子年輕的時候也是走南闖北的人,普通話說得我還能聽懂,開了一個多小時的汽車,來到老頭的家里,說是老頭已經去干活了,我就找到地里,幫老頭挑水澆地。

下午干得疲憊不堪的我駕車回到上海的時候已經晚上6點了,在蘇州河邊那家新疆人開的餐館里吃了一大碗油潑面,和老板喝了一瓶白酒,暈暈乎乎地就上了車,感覺思維還比較正常,但是上車以后就不行了,我在路邊停下車打電話給司機,讓他來這兒找我,我跟人撞了。

第三十八章

糊里糊涂地一覺醒來已經是星期天的早上,我感覺腰腿四肢無處不疼,坐在床上半天才緩過身來。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幫老頭干了一天的農活,所以腰酸背痛,我感到自己有點蛻變,已經失去了農民的本色,不能干活了我很傷心。

電視上播音員溫柔的幾句話讓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他說：“最新的新股發行額度為200億。”完了,我仿佛看到股市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我同時為自己的行為慶幸,我很佩服我的計劃。